从“裘马清狂”的少年到“穷年忧黎元”的伟大诗人 杜甫的“牛” 你真的了解吗？

巩义市杜甫故里文化园里的杜甫塑像郑州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/图

　　杜甫不行？杜甫文采差？后人把杜甫捧得太高了？有一段时间，网络上出现一些质疑杜甫的声音，也由此引发了网友论战。

　　今天，让我们走进巩义杜甫故里，重读杜甫，感受一个在历史长河中闪耀了千年的名字，感受他到底牛在哪里。

　　年少成名，风华正茂

　　杜甫出身于官宦世家，降生在河南巩县（今巩义市）。

　　因家学渊源，杜甫年少成名，其诗文在洛阳城崭露头角，受到不少名士青睐。

　　从20岁起，他忙着漫游于吴越和齐赵，过了十年潇洒日子，正如他在《壮游》诗中所写：放荡齐赵间，裘马颇清狂。

　　那时的他，衣食无忧，耽于唱歌游猎，眼里看到的是大唐开元盛世的情景：忆昔开元全盛日，小邑犹藏万家室。稻米流脂粟米白，公私仓廪俱丰实。

　　杜甫29岁时，于某日登上泰山之顶，见齐鲁大地莽莽青山绵延不绝，不禁脱口而出：岱宗夫如何？齐鲁青未了。

　　当时杜甫正风华正茂，登临绝顶的豪情在胸中澎湃，发出“会当凌绝顶，一览众山小”的呐喊。

　　这种豪迈情绪在遇到另一位诗人后达到顶峰。

　　公元745年，杜甫与李白在洛阳会合，十一岁的年龄差并未阻挡他们成为知己。在某个秋日，杜甫在兖州写下《赠李白》：秋来相顾尚飘蓬，未就丹砂愧葛洪。痛饮狂歌空度日，飞扬跋扈为谁雄？

　　不久，两人一个西去长安，一个重游江东，各奔前程，从此海阔天空。

　　长安十年，失意彷徨

　　公元747年，36岁的杜甫在中书令李林甫苦心谋划的考试骗局中再次落选。杜甫心灰意冷，数年后仍然耿耿于怀，在诗中抒发满腔悲愤：破胆遭前政，阴谋独秉钧。微生沾忌刻，万事益酸辛。

　　为了谋生，他不得不放下尊严，充当贵族府邸的座上宾，以诗酬酒和换取可怜的生计。如此卑微的生活在他的《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》的诗中，体现得淋漓尽致：朝扣富儿门，暮随肥马尘。残杯与冷炙，到处潜悲辛！

　　十一月的寒夜，他从长安出发去奉先探视妻儿，一路上，他不断回顾长安生活的所见所闻与内心冲突，感慨万分。

　　在长安北的咸阳桥上见过士兵们被迫出征边疆的情景，杜甫写出他平生第一首反映民生疾苦的诗《兵车行》：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，千村万落生荆杞。纵有健妇把锄犁，禾生陇亩无东西。

　　黎明时分，杜甫行至骊山脚下，想起长安街头的饿殍，吟诵出千古名句：朱门酒肉臭，路有冻死骨。

　　回到家中，一进门便听见妻子号啕大哭，才知道未满周岁的小儿子刚刚饿死，连邻居都伤心落泪：入门闻号啕，幼子饥已卒。吾宁舍一哀，里巷亦鸣咽。

　　此时的杜甫却早已将个人的悲痛置之度外，他写下《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》，作为十年长安生活的总结。

　　生逢乱世，漂泊度日

　　杜甫人生的最后十余年在漂泊逃难中度过。

　　安史之乱爆发，杜甫在逃难的路上一度被胡人俘获，被押解到长安，才45岁已满头白发，未老先衰。

　　他在满目疮痍的长安遥想当年繁华景象，家国之悲涌上心头，写下那首著名的《春望》：国破山河在，城春草木深。感时花溅泪，恨别鸟惊心。烽火连三月，家书抵万金。白头搔更短，浑欲不胜簪。

　　他就是这样一位伟大诗圣，将悲天悯人的博大胸怀沁入诗的创作中，再经过史家历史思维的锤炼锻造，写出一首首沉郁顿挫、荡气回肠的诗篇。

　　48岁那年，因中原地区闹饥荒，杜甫漂泊西南，在成都郊区外的浣花溪畔建起一座茅屋，暂时栖居下来。这便是有名的杜甫草堂。

　　他住在茅屋里，感受过《春夜喜雨》：随风潜入夜，润物细无声。

　　更体会过秋风怒吼秋雨绵绵的滋味：床头屋漏无干处，雨脚如麻未断绝。即便如此，他还在忧心天灾战乱中流离失所的人们，咏叹：安得广厦千万间，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，风雨不动安如山！

　　心念故土，为民写诗

　　回顾他的千秋诗史，杜甫的后半生始终心心念念的是中原故土。他诗歌中的最杰出部分也是有感于中原大地的所见所闻而作，比如著名的“三吏”“三别”。

　　这组诗不仅受到白居易的极力推崇，对后世诗人也具有深远影响。此时的杜甫既感受到百姓的痛苦，又觉察到百姓和统治者之间尖锐对立的矛盾。在双重痛苦中，他终于站在了人民的立场上。

　　草堂生活并未长久。因军阀作乱，蜀中沦陷，杜甫不得已再次逃难，去往梓州阆州一带漂泊。

　　杜甫听闻唐军收复河南河北，欣喜若狂，对故乡洛阳的思念溢满心胸，吟唱出动人心魄的诗句：

　　剑外忽传收蓟北，初闻涕泪满衣裳。

　　却看妻子愁何在？漫卷诗书喜欲狂！

　　白日放歌须纵酒，青春作伴好还乡。

　　即从巴峡穿巫峡，便下襄阳向洛阳。

　　而杜甫终究未能完成北归的愿望，在贫病交加中客死于湘江。

　　杜甫死后四十三年，其孙杜嗣业费尽周折将其灵柩从岳州搬运到偃师，葬于首阳山下。这位伟大的爱国诗人，终于回到故乡的怀抱。

　　纵观杜甫的一生，从“裘马清狂”的少年到“穷年忧黎元”的伟大诗人，他经历了仕途挫折与生活的穷困潦倒，目睹唐中期政治的腐败与人民的苦难，终于超越自己的阶级局限，满怀悲悯济世之心，以毕生热血成就了流传千古的“诗史”。

编辑:谭敏